【恩佐蛛】蜘蛛公主历险记

童话大乱炖之蜘蛛公主胡利安和各路人马的无厘头小故事

全文1.2w+/冒险五千字解锁佐子哥出场/真的是随便乱写超级口嗨

内含各种一句话cp,还有三句话cp迪劳/玫瑰/4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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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潘帕斯王国,有一位蜘蛛公主。

 

我们这位公主名叫胡利安·阿尔瓦雷斯。蜘蛛公主之所以叫蜘蛛公主,不是因为他会织网,也不是因为他会吐丝,更不是因为他有八条腿,而是因为很擅长踢足球。公主从小性格比较内向,没有别的爱好,成绩不算突出,音乐绘画也一窍不通,唯有体育天赋点满,一带起球来脚下生风,绿茵场上过五关斩六将,如同自带牵引线,人送外号小蜘蛛,因此名叫蜘蛛公主。

 

国王里奥和皇后阿圭罗是一对开明的家长,从小就任由孩子自由发展,也不着急给小胡利安定娃娃亲。一晃眼蜘蛛公主已经到了适婚年纪,还是没有对象,才后知后觉有点上心。毕竟公主有公主的使命,对于他们这些小国家来说,就算平时不打仗,缔结姻亲维护和平也很有必要;而且按照传统惯例,公主是要找到自己的王子的,单身太久,民心不稳,不甚妥当。国王和皇后放任小蜘蛛自由恋爱了一会,结果不了了之,又参考他山之石举行比球招亲——和公主比——但是全国青年才俊都没踢过他,只得作罢。

 

国王和皇后翻看古籍认真学习了三天三夜,研究出了许多为公主招来好桃花的办法,胡利安也没什么意见、表示听从组织安排。于是第二天,阿圭罗就抹着眼泪给他收拾好行李,把胡利安带到荒郊野岭一座烟囱前面,让他上去待几天。“如果你的头发够长,王子就能顺竿爬了。”皇后强忍不舍,把包裹往公主怀里一塞,又看了看他的短发,说:“不要担心,我在顶楼放了道具。”

 

蜘蛛公主胡利安爬上烟囱顶,果然找到软梯,开始了他的变形计。按理说只要待够一星期,往自己脸上抹点灰,王子就会来了。但是呢,这一带好像不止这一个烟囱,第二天一早,大头公主劳塔罗也搬了过来,就住到他隔壁的烟囱里,每天不是吃吃喝喝就是睡觉,有时候还端着马黛茶在窗口跟他讲hello。这不公平,胡利安气愤地想,他比我还少待一天呢。不过他看了看大头公主怪异的发型,头发捯饬得比自己还少,也就安下心来,专心加固软梯。

 

到了第七天,邻国英俊潇洒的迪巴拉王子骑着马来了,他在蜘蛛公主的烟囱下面转了一圈,又到大头公主的烟囱下面转了一圈。“你们俩谁有一头美丽的长发?”他大声问道,两位公主探头出来,清一色光溜溜的鬓角。

 

迪巴拉沉默了一会,妥协道:“假发也行。”

 

胡利安见机行事,把自己的软梯放了下去:“你可以顺着这个爬!”本以为已是万全之策,迪巴拉扬鞭策马,眼看就要往这边奔来,谁曾想劳塔罗大喝一声:“且慢!我这烟囱里有升降机。”

 

——最终,王子选择了升降机,大头公主抱得美人归,两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蜘蛛公主胡利安伤心失意回到潘帕斯,国王好声宽慰,皇后破口大骂王子没眼力见。“不要放弃!”两人坚定地看着小蜘蛛说,“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年轻的园丁佩罗尼听到了这件事,斗胆向公主进谏:“我们的南美的王子结婚比较早,很多都已经成家了,可选择范围小,自然遇不到喜欢的。依我之见,国王皇后与远在英吉利的蓝月王国颇有渊源,不如跟他们说一说,带上我一起登陆欧洲。”

 

胡利安一想,此言甚是,转头告诉了父皇母后。阿圭罗修书一封寄去,不日便得到回信——蓝月摄政王瓜迪奥拉对旧人甚是思念,信纸上老泪纵横。他信誓旦旦地回复道,会将蜘蛛公主视为己出,且非常乐意促成婚事,如果以后里奥时常来看望就更好了。于是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好日子,蜘蛛公主带着自己的园丁乘上了前去英吉利的大船,里奥和阿圭罗在码头挥着手帕为他送别。

 

欧洲的王子果然都是单身,胡利安住到了表姐格拉利什家里,听说是来找对象的,格拉利什马上热情地告诉他太子福登也在被催婚,这两天正要举办舞会挑选王妃。听说这位太子人帅心善,从他的瓜皮头就可以看出来,此为蓝月第一大金瓜;再说潘帕斯和蓝月联姻,一续阿圭罗在此地前缘,亲上加亲,不失为一桩美事。“那你会去吗?”胡利安问。

 

格拉利什说:“我当然不去啊,结婚了就要天天陪太子钓鱼,不能出去蹦迪了,很烦的。”

 

胡利安不知“蹦迪”为何物,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也不讨厌钓鱼。机会都是拼出来的,他默默为自己打气,决定去舞会试一试。但是胡利安没有参加过欧洲的舞会,也不怎么会跳舞,有些惴惴不安。

 

“没事的没事的,”格拉利什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表情变得神秘起来:“我来告诉你参加舞会的秘诀,只要按我说的做,必定能够拿下王子。”

 

舞会秘诀有三,其一是切记最后一个到场,最好迟到半个小时,务必要在大门关上之后再姗姗来迟;其二是穿一双美丽的水晶鞋,这样才能夺人眼球让人念念不忘;最最重要的第三点,一到十二点赶紧跑,出了门见到马车就往上跳,但是要在台阶上掉一只鞋子当作信物,让王子跑遍全国找他的意中人。

 

胡利安平时踢惯了足球,一穿上高跟鞋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格拉利什家作为水晶制品大户,自然要满足客户需求。于是在晚会开始的半小时后,从遥远的潘帕斯王国漂洋过海而来的蜘蛛公主穿着一双水晶球鞋,在伊蒂哈德皇宫闪亮登场,全场目光聚焦在他脚上。太子福登本来正为了包办婚姻而闷闷不乐,看到此情此景也是眼前一亮,向胡利安走来并非常绅士地伸出了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双方共同探讨了盘带技术创新发展以及欧足坛和南美足坛互惠共荣的光明前景。大家都为太子的求学精神与独到远见所折服,齐呼明君;瓜迪奥拉在一旁擦擦湿润的眼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场舞会被称为“球鞋外交”,成为了潘帕斯和蓝月往来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胡利安记起了格拉利什的忠告。他放下足球,对准备看他表演一条龙过人的围观群众抱歉地笑了笑,提起裙摆向大门跑去。他一溜烟地跑呀跑,用假动作甩开了前来劝阻他的舞会宾客们,穿过整个大厅。看到门外停着格拉利什派来的南瓜马车,胡利安飞快地跳了上去——然后,他发现自己的球鞋还好好地穿在脚上。

 

“别走——”福登在台阶上大声喊道。

 

马车已经开动了,胡利安把左脚的鞋子脱掉,用力扔了出去。福登敏捷地从台阶上跳下来,接住了原本要摔成碎片的水晶球鞋。小蜘蛛在马车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毕竟他可以告诉格拉利什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默默地想,会不会跳舞确实不是很重要。

 

格拉利什本来对他说的是第二天可以美美睡懒觉,王子要挨家挨户去敲门,等到晚上才能找到这里来,结果一大清早房门就被敲响了。“谁啊?”格拉利什不耐烦地喊。

 

“是我,福登。我来还球鞋的。”门外的人回答道。

 

胡利安听到这话赶紧要下楼,被格拉利什一把拉住:“别急,等我先试他一试。”说罢大摇大摆地走向了门口,门一开,两人四目相对,福登的表情从平静变成了不敢置信,又变成了义愤填膺。他把球鞋往格拉利什怀里一塞,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就是你去夜店喝酒不付钱,把账都算到我头上,好哇,现在被我抓到了吧!”

 

格拉利什听得一头雾水又莫名感到一阵心虚。按理说他是不会干这么不道德的事情的,但是前几天喝高了确实记忆丧失,没想到自己好死不死招惹到太子头上——更没想到这太子居然也是个夜店咖。“咱们有话好好说,先一事论一事,钱我等会再还给你好吧。”他赶忙转移话题,“你不是带着信物要来找未来王妃的吗?”

 

“谁?”

 

“王妃啊!你和蜘蛛公主在舞会上一见钟情,可惜他中途落跑,只留下一只水晶鞋……”

 

“我和胡利安只是队友情谊。”福登反驳道,“我对他并无二心,你休要胡说。”

 

格拉利什显然没有想到一个晚上俩人就处成这样了,看了看楼上的胡利安,又看了看面前的福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思考了一会之后他选择问福登:“你怎么知道找到这儿的来啊?”

 

福登把球鞋鞋底亮出来给他看:“这上面印着‘格拉利什制造’。”

 

——最后,王子把格拉利什抓回去,由于还不清酒钱,爱逛夜店的表姐只能委身当了王妃,两人三天蹦迪两天钓鱼,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作为伊蒂哈德皇室爱情见证者的小蜘蛛也挺高兴,他受邀参加了婚礼,把意义重大的水晶球鞋留下来作为纪念。园丁佩罗尼决定留在这里工作,而蜘蛛公主胡利安再一次踏上了自己寻找王子的旅途。

 

临走时,格拉利什对他说,要是海上有风浪,可能随机遇到王子掉落,一定要及时把他救起来。也不知道他的嘴是开过光还是怎么的,原本天气学家预判的好天气在“小蜘蛛号”开出去之后全不见了,海上开始风雨大作电闪雷鸣,险些把桅杆吹折,胡利安艰难地控制着船舵、随着船身在海里摇晃。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个人正漂浮在水里,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他从船上解开一个救生圈扔过去,但是对方依然毫无反应、似乎已经陷入昏迷。胡利安咬咬牙,从船上跳了下去,拼命游向遇难者。他拖着这个大块头重新靠近救生圈,但是海上风浪实在太大,才游过去一点、又被推开更多。小船支撑不住,轰的一声翻倒在海浪里,直接散架,支离破碎地向两人砸来。可怜的小蜘蛛体力耗尽,呛了一肚子水,不幸晕了过去。

 

等他迷迷蒙蒙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晕了多久,头痛欲裂、四肢乏力,缓了好一会才睁开了眼睛。胡利安迷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状况,感觉自己应该身处某个帐篷之中,外面还传来令人心有余悸的海浪声。过了一会,一个身高一米九四、相貌惊为天人的男子走了进来,有着金色的长发、雪一样的白皮肤、和一双清澈的蓝眼睛。

 

“你落水了。”他把一碗燕麦粥放到床头,示意胡利安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是我把你救上来的。”

 

不对啊,应该是我跳下去救的你才对。胡利安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喉咙一阵剧痛、只挤出几个沙哑的音节;想从床上下来走走,又发现一条小腿绑上了绷带,走倒是能走的、估计也是“如同踩在刀尖上一般”了。但是,他依然坚强地打着手语、艰难地说:“是我……救了你……”

 

“你只是把我叫醒了,”男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叫埃尔林·哈兰德,是一只海怪,不过按你们的说法可能叫美人鱼吧。”

 

完了,那我成王子了。听到这句话,胡利安两眼一黑,悲伤地躺了回去。

 

“你是有什么不舒服吗?”哈兰德不明白他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

 

“没事的,”蜘蛛公主只想默默地流一会泪,“我只是脑子里进的水有点多。”

 

虽然但是,既然有伤在身,胡利安也就非常心安理得地过上了躺平的生活。哈兰德不是一条普通的美人鱼,他水陆双栖,既能下海捕鱼采贝,也可上岸开沟犁地,在岛上开辟了规模可观的农场,每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海岛上风光怡然,气候温和,小蜘蛛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就在一边帮忙摘果子,成为了农家乐的一部分。

 

只不过这条人鱼的厨艺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在海里待久了,口味比较重,做的菜盐分超标不利于健康。因此,每天晚上隔壁村的丁大厨都会过来帮忙开张,大家嚼着美味的饼、围炉夜话,聊着哈兰德年轻时当rapper的梦想。最后,厨师把自己想要的食材拉走满满一车,参加农产品选美大赛赢取奖金,剩下的用来研发新菜式。

 

好景不长,在胡利安即将痊愈的时候,留在蓝月的园丁从海上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不好了不好了!”佩罗尼哭丧着大喊,“潘帕斯宫变了!”

 

蜘蛛公主虽然也很慌张,但还是马上给他泡了一杯马黛茶:“你且细细道来。”

 

佩罗尼从兜里掏出阿圭罗寄的鸡毛信一封,打开读给众人听。大概情况就是,公主招婿不顺、还遇到海难滞留小岛的消息传回了国内,国王里奥非常担心,收拾轻装、只身前往拜仁慕尼黑古堡,打算摘一朵红玫瑰带回来触发美女与野兽的剧情。结果王子看上了国王,向他解释说自己并没有变成野兽,只是平时喜欢和马对脚被误会了而已。“更过分的是,”佩罗尼气愤地说,“他把国王关在了城堡里!”

 

“这可怎么办是好?”胡利安也急了。

 

“这倒是不用担心,”园丁有些尴尬地说,“邻国的桑巴王子已经去抢人了,还带上了牙口特别好的勇士苏亚雷斯。但是皇后阿圭罗认为他们居心不良,带兵杀了过去,现在那边正三英战吕布呢,乱成一团。”说罢他展示了一下潦草的信纸:“从字迹就能看得出来。”

 

“那那那……是让我回国主持大局料理政事?”

 

“潘帕斯政务现已交给迪巴拉暂管,请公主你不要放弃,继续寻找王子吧!”说完,佩罗尼表示自己的消息带到了,也就踏上了回程。

 

哈兰德对他说,如果还想寻找王子的话,可以去森林里试一试,很多奇遇都是在那里发生的。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胡利安收拾好行囊,帮两栖美人鱼浇完最后一片田,吃过丁大厨丰盛的践行宴,在帐篷里待上最后一晚,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

 

从来不失眠的蜘蛛公主第一次失眠了。床头的蜡烛还没有灭掉,他望着火苗的影子、在帐篷顶上飘来飘去。我该怎么做呢?突如其来的战争并不需要我,但毕竟是因我而起;国家的事务也不需要我,但那本来该是我的责任。让我找到一个王子吧,胡利安默默地闭上眼睛许愿,让我带上他的军队、去把国王救出来,这样就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会让一切就此平息。

 

第二天,哈兰德开着拖拉机送了他一程,在森林前面和这位只身一人飘洋过海的公主分别。胡利安脚踩登山靴,背着他的干粮袋、打火石还有小刀进山了。他走了三天三夜,身上的干粮已经不太充足,可供过夜的山洞也找不到了,更糟糕的是,路上下起了雨。蜘蛛公主在泥泞的山路上走着,身上变得又湿又冷。

 

在这个时候,他见到了灯火。一间看上去就非常暖和的小木屋坐落在路口,还竖着指示牌。胡利安感动得热泪盈眶,振作精神加快脚步,然后非常有礼貌地敲了敲木门。

 

“你好——请进——”太难得了,森林深处的居民竟然像在海港工作的公务员一样客气。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动。屋内布置得像某个办公室,左手边一排大书柜整整齐齐地摆满了羊皮书和各种纸质文件,右边生着一个小型的火炉,后面是一张桌子,有位青年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那人写完最后一笔,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随手摘掉他的眼镜,露出他向下耷拉着、有些疲倦的眉眼——但是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猎人工会的是吧,我们这条件一般你别太挑剔哈,稍等我登记一下给你安排住宿……”

 

“等等等等等!我…我不是猎人。”

 

对方挑了挑眉:“那你是……?”然后顺手多点了几根蜡烛。

 

“我是……一名……公主。”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得他无比难为情,以致于声音越来越小。没关系的胡利安!他使劲给自己打气,乐观地想,我只是稍微务实风了一点。

 

所幸这位礼貌的工作人员并未对浑身写满荒野求生的蜘蛛公主发表什么评论,他非常敬业地从桌上拿起一本有两块砖头那么厚的书册,继续提问:“你是什么公主?被继母追杀的、找七个小矮人的、给外婆送蛋糕的、找柳树婆婆的,还是只是来练习和动物交谈的能力的?——这个业务今天已经到时间了。”他小声抱怨了一句:“其实我也到下班时间了。”

 

这就是进步的欧洲大陆吗!小蜘蛛什么也不知道,只好无辜地摇了摇头。但他还是解释说:“我是蜘蛛公主,来这里寻找王子的。”

 

“大家都是来找王子的,现在竞争可大了……”青年快速地翻阅着手里的书册,翻了一遍,然后又翻了一遍:“这也没登记呀。”

 

“呃……我是南美的,可能在你们这边还没上户口。”

 

“不管怎么样,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对方头疼地说,“但是我们这里是新建的森林休息站,连宿舍都没修好,绝对是没有十二张床垫子和十二张天鹅绒被了,豌豆倒是可以给你炖一点。”

 

虽然没有十二张床垫子和十二张天鹅绒被,但是胡利安度过了进入森林以来最最舒服的一晚。他吃上了热乎的炖菜,可以雨天在小屋里烤火,也不用躺在冰冷的石头上睡觉了。“你是什么人?对了,我叫胡利安·阿尔瓦雷斯。”蜘蛛公主好奇地问。毕竟在他听过的故事中,森林里出现的角色只有小矮人、猎人、炼药的女巫、围着你唱歌的小鸟和小鹿斑比——听说近年来这种动物迁移到安联一带去生活了,不知道里奥能不能见到——可没出现过年轻帅气的公务员。

 

“我叫恩佐·费尔南德斯。”公务员先生吃了一口炖菜,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呃…其实我也算是‘猎人’?不过我是文职人员,和其他同事的工作内容不太一样。”

 

恩佐对他讲了很多森林猎人的故事——东边的森林里,有收集珍奇异兽、开采金银财宝、还负责护送过路商人货物的赏金猎人,比如最有名气的罗梅罗、利马和莫利纳,他们都是一流的剑客,骑着枣红马、戴着黑色的宽檐帽;西边的森林里,有和女巫来往密切、通晓预言和占卜、经常带领公主完成任务的指路猎人,比如帮助女巫一个月制作三百个可食用毒苹果的达米安·马丁内斯、研发出助眠金纺车的塔利亚菲科、还有兼职小矮人相亲小屋中介的伐木工人奥塔门迪;南边的森林里,有负责维护治安、保护生态平衡以及禁止非法交易的守护猎人,比如业务能力出色的前警官帕雷德斯,去年,他抓获专门偷吃小红帽手工蛋糕的大灰狼德保罗,成功把他招安为守护猎人的一员。

 

“至于北边的森林,”恩佐不好意思地说,“比较荒凉险恶,现在还在开发中,只有我一个猎人在这里工作。”

 

北边的森林没有珍奇异兽也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参天巨树、嶙峋怪石和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公主和商人不从这里走,猎人和女巫也不在这里生活。传说中在森林的更北边,有一座古堡,恶龙盘旋、荆棘缠绕,常人有去无回,睡美人会在古堡最深处的房间里沉睡,等待王子将她吻醒。胡利安虽然有点害怕,但是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只能去试试看了;幸运的是,善良的猎人恩佐答应陪他一起去探险。

 

——于是,蜘蛛公主在与园丁分别后,终于收获了他在异国他乡结识的第一个队友。

 

虽然这位队友上树掏鸟蛋和下河抓鱼的能力比公主略逊一筹,但是学习能力强、特别聪明,上可观天象下可辨方位,还曾经考取森林通用语专业八级证书,能和禽类及小型哺乳动物流畅沟通。“不愧是猎人,”胡利安在河边升起一个小火堆、转着杆子烤他的猎物,一边羡慕地看着恩佐:“我就听不懂小动物说什么。”

 

“还是听不懂的好,这样吃起来没什么愧疚感。而且你烤的兔子比这里的猎人都强,小公主。”

 

这倒是。胡利安想,他们真是一对非常奇怪的组合。公主比猎人更擅长烤兔子,猎人比公主更擅长和小动物说话。

 

他们沿着潺潺的溪流向前走,蜘蛛公主走在前面探路,偶尔摘几个果子等待自己的同伴,或者用新做的弓箭练练射术;文职猎人时不时停下来,看看河边的石头,在笔记本上写呀写:“这里住着黄昏时发光的鱼群”、“这里也许能挖出货币虫的化石”、“这里麋鹿的耳朵有点像兔子”。晚上他们在山洞里过夜,胡利安说他小时候在皇宫里踢足球的故事,恩佐则会吹各种各样的口哨、召唤不同颜色的鸟儿给他看。

 

头几天还算顺利,不过随着旅程的继续,两人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艰难。树木遮天蔽日,阳光稀少;白日昏暗,夜晚则漆黑一片,时常听到远处传来低低的狼嗥。更可怕的是,暴风雪不期而至,好不容易收集来的木头一大半受潮作废,先前见到的小动物都没了踪影,就算吹口哨也没有鸟飞过来了,森林变成了一个冰封的牢笼。

 

“水还有一些,”恩佐摇了摇牛皮水壶,递给嗓子冒烟的同伴。“但是吃的是真没有了,之前烤熟的肉已经被我们吃完了。”他把背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清点了一下,只剩下几块干粮、和一把已经被压烂了的浆果——就当是果酱吧,恩佐想。

 

他又看看坐在边上咕嘟咕嘟喝水的胡利安,心里想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很有可能会死。粮食耗尽、野兽袭击、或者是夜里被冻休克,都是随时随地会发生的事,再说走过这片雪原还有古堡等在后头,那条恶龙估计一喷火就把他们俩都烤焦了。恩佐自己当然不想入职一个月还没拿到工资就在荒郊野岭丧命,但是这位公主要是也挂了,听上去更悲惨,没有找到王子、也没能解救远方的国王,不知道他的臣民们心里会怎么想,肯定会认为胡利安特别没用的。

 

“没关系,”蜘蛛公主短暂地愁眉苦脸了一会,说,“我们今晚好歹找到一个山洞嘛。我记得在这附近看到了狐狸,明天打一只来吃。”

 

人在饿肚子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保存体力。两人一看外面已然黑漆漆一片,也不管多早就在火堆边躺了下来,眼睛一闭,告诉自己我不饿我不饿。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声狼吠让恩佐从睡梦中惊醒,他一激灵,看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盯着他们。

 

“胡利安!快起来!”

 

他抓起一根燃木当作火把向前挥去,想把狼赶走,另一手摸索自己的佩剑。这畜生估计也快饿死了,喉咙里传出几声闷响,怒吼一声朝他扑过来。燃木不小心掉在地上、火堆被“哗啦”一声踢散,光源从他的眼前熄灭,一时之间一片漆黑。恩佐急得冷汗冒了一头,狼的夜视能力可不像他的那么差,绝对会先攻击手里没有武器的人类。

 

在他的脑子想到这里之前,身体已经朝那个方向扑了过去、正正好挡在从地上爬起来的胡利安和野狼中间。恩佐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头,小臂被一口咬住,发出一声惨叫。胡利安往狼头上射了一箭,狼口一松,他干脆把弓扔掉,拎起捕鱼用的叉子向腹部插过去、使劲搅了一下。最后,恩佐忍着痛找到掉在一旁的佩剑,结果了这只也被森林逼得走投无路的捕食者。

 

“你怎么样了!”胡利安把恩佐扶到一边、让他靠在洞壁上,重新生了一堆火,在微弱的照明下查看伤势——只能用鲜血淋漓惨不忍睹来形容。

 

“完了完了,恩佐,我不懂包扎的,要是我刚才先射它一箭就好了,你这伤得太恐怖了,好多血啊,你要死掉了!你要死掉了恩佐……”小蜘蛛说着说着忽然哭了起来,把破碎的布料割掉,收集了一点干净的水给他清理伤口。他看上去很伤心,虽然手上一点没停下来,但是眼泪也一个劲地往下掉。森林猎人恩佐其实是第一次遇到公主掉眼泪,和书上写的不太一样,既没有变成珍珠,也没有变成宝石,只有透明而冰凉的水滴滚落到他手背上而已。

 

但公主的眼泪往往是有魔法的,蜘蛛公主的也不例外。他忽然觉得伤口不是特别疼了,身上不是特别累了,面前烤的火也变得温暖了一些。

 

“……我不会死掉的。”虽然只想出这么一句话,但他还是想哄一哄胡利安,也许因为这是他人生中遇见的第一个公主,所以心里很珍惜吧。

 

就这样,他们在山穷水尽之际收获了一匹狼,可以一连吃上好几天;更幸运的是,暴风雪在这一夜之后奇迹般地消散,天空中又出现了太阳——恩佐认为这都是蜘蛛公主魔法显效的结果。总之,除了一只手臂暂时不能动弹之外,他又可以过上指南找北和胡利安一起寻找古堡的日子了。

 

蜘蛛公主非常高兴,他认为自己很快就大功告成,一切都顺利了起来,除了身边的猎人开始经常问他奇怪的问题之外。

 

“你非要和王子结婚吗?”有一天他们刚在河边搭好简易帐篷,坐下来准备烤点狼肉吃,恩佐又提起了这个话题。

 

“当然要啊。”胡利安不假思索地回答,况且他已经把自己借兵救国的大计讲了许多遍了。

 

“你母后已经带了一支军队去了,他们不一定战胜不了慕尼黑吧。而且,如果只是想找救兵,我也可以纠结一支猎人队伍帮助你,绝对比你那王子不知道哪里来的雇佣兵队伍要靠谱。”

 

“不行,我必须带一个王子回去。”蜘蛛公主有些忧郁地坐在草坪上,“这就好比有的地方少年成年了,要猎获一只老虎;有的地方少年成年了,要射杀一只老鹰,他们要证明自己。对于我来说,只有找到自己的王子,才算一个合格的公主,这个道理是一样的。”

 

“哪里一样了!你会和老虎或者老鹰结婚吗?”

 

“这不是很重要吧。”

 

“这很重要!你难道不知道结婚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的吗?如果去到城堡的是一个花天酒地的人、是一个性格恶劣还有很多恶心癖好的人、或者是一个因为国王太长寿导致已经和你父亲一个年纪还没有继位的人,只因为他是王子,你就愿意让他吻醒你、愿意和他过一辈子吗?”

 

胡利安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为何,他发现自己对这个一无所知的王子一点期待也没有。

 

“你不会喜欢他的。”恩佐继续说。

 

“……我喜不喜欢他不要紧。他也未必会喜欢我——我在高塔上的时候,遇到的王子不喜欢我;我去参加晚会的时候,遇到的王子不喜欢我;就连困住我父亲的那个野兽王子肯定也不喜欢我。不过,这也都可以理解,他们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且我也不太像个公主……”

 

“他们都是傻瓜。假如我是王子,一定和你结婚。”

 

“……难道你喜欢我吗?”小蜘蛛颤抖着问。

 

“废话!”恩佐快要气死了,“我当然喜欢你啊!”

 

他们从脖子到耳朵都开始变红,这时候好像什么话都卡在喉咙里了,又都觉得千万不能示弱,只一个劲盯着对方看。然后,拼命想着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要怎么往下接,心跳声大得像有个小人用力跳起来跺到地板上;至于思考,已经被大脑在与调节本能的权衡中放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利安终于先一步找回了自己的舌头:“……我可没说我喜欢你。”

 

不不不这不太对,快点换一句。“我还不喜欢你呢!而且你不能就这样说出来呀!”

 

蜘蛛公主决定不再听猎人说任何话了,他飞快地钻到帐篷里,假装自己要找什么东西到处一样翻来翻去,只留下恩佐一个人在河边照看他们的烧烤。年轻的猎人也不说什么了,但是他心里想,不可能,你肯定也喜欢我。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说着要取暖,然后从火堆的旁边挪到我旁边呢。

 

接下来的几天,胡利安不再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而是故意拖拖拉拉落后恩佐一大段距离。他没心情摘果子,也没心情抓兔子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王子、王子、王子。如果不是为了王子,他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白雪公主吃一口苹果就能解决的事情,蜘蛛公主却差点淹死饿死冻死被狼咬死了还没解决,本来就很不应该;要是他现在改变心意,好像又更加不应该了。

 

他努力地想象着“王子”的形象,不是老虎也不是老鹰,是一个回去之后就要和他一起生活的家伙。但胡利安脑子里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古堡里走来一个英俊勇敢的陌生贵族,变成了自己把恩佐带回了潘帕斯、和人们争论他并不比那些王子差的画面。想到有的人或许会对他的出身有所质疑,胡利安还莫名地激愤起来。

 

不对啊——他肯定中了猎人的陷阱了。又或者因为他历险以来就碰到恩佐这么一个好心的猎人,所以,他会忍不住为他说好话吧。

 

终于,公主和猎人穿越北方的森林,来到了古堡面前。一条黑色的巨龙盘旋在城堡尖顶上,时不时朝他们发出几声咆哮,巨大的羽翼有如一堆浓雾,笼罩着这个神秘的地界。胡利安看看龙,又看看自己背包里可怜的几支箭,对着这庞然大物有点发愁。他转过身对恩佐说:“你不是森林通用语八级吗?能不能和它商量一下?”

 

“和龙商量……至少要读个博深造三十年吧。”恩佐把一张大大的羊皮纸和各种奇怪的瓶子罗列在地上,削尖木头,准备制造一支羽毛笔。做好笔之后,他将地上所有的粉末混合在了一起,又往里倒了点透明的黏液,然后就地升起一堆火开始烧这个装了各种东西的器皿——最后生产出半瓶颜色像章鱼汁、质感又像树胶一样的东西。

 

恩佐用羽毛笔蘸了蘸自己调制的墨水,在展开的羊皮卷上写下几个大字——“为蜘蛛公主讨恶龙檄”。 

 

“不是吧?你要招安它?”胡利安看傻了。

 

“呃……算是吧?”

 

文职猎人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写公文的气势,洋洋洒洒、倚马千言、一气呵成:

 

“伪临朝恶虬者,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胡利安者,龙血凤身,公侯冢子。奉潘帕斯之成业,荷北部林之厚恩。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誓清妖孽。倘能转祸为福,开恩大赦,同指山河。若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机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他将那文书一卷,随手系在箭上,便弯弓拉出一轮满月。只听弓弦“铮”地一响,白羽破空,瞬间没了踪影;再定睛一看,已然稳稳插中古堡顶端的旗杆。

 

恶龙还挺有灵性,把箭咬了下来,绑在上边的羊皮卷也随之散开。它巨大的头颅凑过去,似乎真的想辨认一番上面的符号,然后翅膀呼啦呼啦地扑扇起来,气愤地喷出一簇火焰把羊皮卷烧焦,打着喷嚏飞走了。“……连它都看明白了?”莫名其妙完成了讨伐的蜘蛛公主看得目瞪口呆。

 

“这倒不至于。我按照书上写的配方调配了一种可以让龙不停打喷嚏的粉末,洒在那张羊皮卷上,它肯定吸入了不少。这头龙要飞到大海里洗澡去了,估计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吧。”恩佐一边解释,一边抽出佩剑利落地将四周围荆棘斩落,又拨开地上枯死的藤蔓和树枝。

 

最后,他高高地举起剑、把大门上沉重的锁链砍断——覆盖在这座古堡上的尘灰忽然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在触碰到地面的一刻化为一阵雾消散而去;门后斑驳的阶梯和地面、东倒西歪的桌椅、破旧的鹅绒垫和积满煤灰的火炉通通变得焕然一新,巨大的水晶吊灯也亮了起来。转身望去,缠满这个花园十年百年的藤蔓和荆棘好像被一把火烧去了,他面前生长着玫瑰、木茼蒿与金盏花。这是一个自带生命、充满魔法的地方,古堡顶层的铁皮哨兵开始活动,挂钟上的啄木鸟也重新计算起时间的流逝。

 

“进去吧。”他看着站在原地出神的胡利安,又说了一句:“我就送到这里了,公主殿下。”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我不和你一起进去。”恩佐认真地看着他,“但是你可以和我一起走。”

 

只要再走一步,他就踏进这个城堡了。然后王子会骑着白马来到这里,从此,他就和其他的公主一样,有一段充满魔力的、可以写进童话书里的故事,以“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作为结尾。

 

“……对不起。”胡利安微微地摇了摇头,甚至都不敢看恩佐的眼睛。“我不能这样做。”

 

“没关系。”他好像听到对方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吧,毕竟一路上都没睡一个好觉,这城堡里的床看上去还是很舒服的,比山洞好多了。那我走了,希望你遇到一个好人。”

 

“那…再见。”

 

“再见,蜘蛛公主。”

 

恩佐从华丽的台阶上走下来,穿过开满繁花的庭院,走向通往密林的小径。他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了,回到猎人小屋之后,他要把这个故事详细地记录下来,收进书柜第三层最右边的暗格里;还有一路上对北部森林的考察笔记,这些都是重要的文件,整理之后可以收编进猎人图鉴。身后传来一声声悠远的号角声,这代表公主沉睡在古堡里,古堡在召唤最勇敢的王子来拯救她。

 

森林里的麻雀见到他一个人回来,叽叽喳喳地叫着,对他说,回去、回去。

 

粗壮的松树和刚长大的小杉树见到他一个人回来,沙啦沙啦地摇着,对他说,回去、回去。

 

清澈的小溪和水里游动的鱼儿见到他一个人回来,淅淅沥沥地响着,对他说,哥们你起码不应该替王子把龙给赶走了吧。

 

他听到白马的马蹄声,听到嘎吱嘎吱上楼梯的声音,听到胡利安答应别人的声音。他听懂了一切声音,包括站在台阶上自己的心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于是恩佐扔下他装满各种奇怪草药和笔记的背包,只带上锋利的宝剑,拼命地往回跑,一路飞奔到古堡去。

 

这里又变成了一片荒芜残败的样子。他又一次斩断藤蔓、荆棘、树枝、还有钻出来阻挠自己的毒蛇,又一次推开了沉重的大门,然后爬到最高的一层楼,找到最后一条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他打开房间的门,看到胡利安正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和他在山洞里睡在自己边上的样子一模一样。

 

恩佐·费尔南德斯几乎不敢呼吸了,他一直盯着胡利安的脸、轻手轻脚走过去,坐到了床边。

 

然后。

 

俯下身。

 

亲了亲公主的额头。

 

“啊啊啊啊啊!不能这样的!”胡利安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两个人脑袋差点磕到一起。他捂着额头大喊大叫:“我还没睡着呢!这不算!”

 

“怎么不算!你眼睛都闭上了!”恩佐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把胡利安的手从额头上扒下来,“反正是我把你叫醒的。”

 

“你、你又不是王子。”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声音听上去已经完全是“那好吧”了。

 

“虽然我不是王子,但是我会帮你把国王救回来,我会跟你到潘帕斯去,我可以教你怎么用森林通用语和小动物说话,也可以陪你踢足球、或者做其他你想做的事。”

 

“……那也不行。”

 

“为什么?”

 

蜘蛛公主已经脸红成番茄公主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比草丛里麦蛉的声音还要小:“你亲错地方了……”

 

但是无论他的声音再怎么小,恩佐也不会听漏这一句:

 

——“要亲嘴巴的。”

 

END.



是送给好亲友ruby酱的生贺!以后也要开开心心一起看球!

同时也为欧冠预热一下……我家命苦的xql(主要是佐子哥)快快转运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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